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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何体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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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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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哪个嫉妒她的妃嫔吗?不,妃嫔也只会偷偷去找皇帝告密,何必引她警觉?

    直到晚间端王来找她密会,正在浓情蜜意指月谈诗,冷不防问了一句:“永儿曾经说过,自己时常未卜先知?”

    谢永儿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    是的,这话她只告诉过他。

    难道古人到底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说法,直接将她打为妖孽了吗?之前那些镇邪之物,是用来试着镇她的?!

    谢永儿道:“……也……也不是时常……而且也未必都准……”

    夏侯泊道:“占卜之时,是什么感觉?有天音传入耳中吗?”

    谢永儿哪儿还敢说真话,含糊道:“没有那么玄乎,只是模糊的感觉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感觉?”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夏侯泊瞥了她一眼,目光在她攥紧发白的指节上停留了一下,伸手握住了她的手,温声道:“别害怕,我会为你保密的。”

    那你又何必试我?谢永儿恐慌之余,生出了几分委屈。自己全心全意为他打算,到头来却换不来一句坦言。这个人的心思,实在太深了。

    夏侯泊道:“永儿能不能算一算,陛下在计划着什么?”

    皇帝?谢永儿愣了愣。“似乎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
    原文里的皇帝基本啥都没干,就是吃喝玩乐等着被推翻罢了。

    难道说他最近做了什么事,但自己看完原文忘了?

    谢永儿怕端王觉得自己划水,补充道:“有些东西是算不出来的,能算到什么要看天意……其实,准不准也要看天意。”

    庾晚音哄走了端王,低调了几日。

    藏书阁还在修缮中,她无书可看,只能躲着练练字。夏侯澹有时会陪她一起练,但也不是每天。

    为了方便监视谢永儿,他现在的戏份是“在白玫瑰庾贵妃和红玫瑰谢永儿之间来回摇摆”,今天给你赐点首饰,明天推她荡个秋千。宫人都知道,暴君的春天来了,连脾气都好了些许。

    然而事实上,在私下共处时,庾晚音很久没找回当初吃小火锅的那种闹哄哄的温馨了。

    端王找她打听北舟,摆明了要逼她当间谍。

    她越是拒绝,端王就会越忌惮夏侯澹。等他意识到庾晚音不可能为己所用时,就会痛下杀手,如同对胥尧那样。

    所以现在……她要当双面间谍了?

    她区区一个社畜,哪儿来的本事干这个?而且,两个夏侯,一边是铁恶人,另一边她现在也摸不准了。

    那天湖里的刺确实是端王派的,但他又不是真的开了天眼,到底是如何找去湖边的?会是夏侯澹有意引他过去的吗?

    庾晚音倍感孤独和心累。

    夏侯澹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回避,却没说过什么。

    这日他带庾晚音进了御书房,将看守的侍卫都换成了暗卫,这才低声道:“那五个学子都顺利入朝了,在各部混了几个小官职。今天叫来两人,开个小会。”

    李云锡等人或通吏治,或善财政,但个个出身低微,既找不到门荫的路子,也通不过形同虚设的科举。所以只能由夏侯澹出手,替他们改了姓名,假托一个身份,再送他们一笔钱,让他们拿去纳粟买官。放在以前,学子们听说要用这种方式当官,一定会嗤之以鼻,啐一口再走,但经历了那场湖中事件,他们显然成长了。

    来的人是李云锡和岑堇天。换了朝服,戴了官帽,瞧去与当日布衣飘飘的样子判若两人,已经有社畜那味儿了。

    夏侯澹迅速免了他们的礼。“爱卿请坐。”

    庾晚音对小组会议很熟悉,自行在下首找了个位子坐,还摆好了笔墨,准备做笔记。

    却没想到李云锡抬起头来瞥见了她,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道:“贵妃娘娘也在?”

    夏侯澹问:“怎么?”

    李云锡轴劲儿又上来了,积极找死道:“微臣恳请娘娘回避。”

    夏侯澹:“?”

    岑堇天看不下去了,扯了扯他的袖子。李云锡理也不理。“当日舟内娘娘旁听,已属僭越,今日竟入了御书房,后宫参政,成何体统!”

    夏侯澹顺手就将茶盏摔碎在他脚边。“滚出去。”

    李云锡好像很期待这个彰显傲骨的机会似的,眼含热泪跪地磕头道:“陛下,臣愿死谏!”

    夏侯澹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堂堂戏霸今天居然遇上对手了。

    庾晚音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她看过原文,知道李云锡就是这么个狗脾气,坚信天下就数自己最正义,理想是一头撞死在大殿上芳名永存。

    于是她慢条斯理地翻出手心,抚摸了一下还未完全脱落的结痂。“刚才忘了问了,李大人那日落水之后,伤势如何?而今已大好了吗?”

    李云锡:“……”庾晚音伸手给他倒茶。“李大人消消火气,再谏不迟——哎呀,”她手一抖,将半壶茶水泼到桌上,一声长叹,“这只手算是废咯。”

    李云锡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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